✏️張雅詒 臨床心理師
祐祐第一次走進治療室時,整個人看起來有些空洞。他低著頭說:「我不知道我來這裡能不能有用,是我朋友建議我來的。」在一年之間,他接連經歷了父親過世、分手,以及公司裁員。生命中的支柱在極短時間裡全數崩塌。他描述每天醒著都像在做一場惡夢,沒有結束的一天。-
「有時候我覺得,自己好像什麼都感覺不到。經歷過的這些事,都像假的一樣」。我告訴他,讓自己感覺不到痛苦,也許才能避免被壓垮。祐祐聽了似懂非懂,但卻在某個回憶到父親的瞬間,突然紅了眼眶、放聲大哭:「其實,我覺得很孤獨,失去了這一切,總覺得一輩子都好不起來了」。而這份脆弱之後,湧上的卻是憤怒。「為什麼偏偏是我?為什麼他們都這麼自私的離我而去?」這股憤怒讓他覺得孤立無援,也讓他排斥和朋友傾訴。他說:「我怕我會不經意的透露,其實我很生氣。生氣只有我經歷這些事情,很不公平。」-
接下來的會談裡,祐祐常陷在「如果」的迴圈裡:如果當初能夠早一點注意到異狀,父親是否就能多陪他幾年?如果經營得更好,是否就可以留住這段關係?如果工作能更努力,公司是否會留下他?這些反覆追問讓他背上了沉重的自責,好像只要再多做點什麼,就能逆轉失去。-
隨著會談內容的深入,當祐祐真的認知到這一切都已經失去了,沮喪像潮水一樣席捲。他連起床都需要很大的力氣,整個人失去了方向。房間凌亂,生活失序,「我不知道要怎麼開始,覺得一切都沒意義」。-
在諮商過程裡,我沒有急著要他「振作」,而是陪他去感覺。當他能承認「我真的很痛」,我們才有機會談「即使痛,我還能怎麼活下去」。我們從最小的步驟開始:每天起床時泡一杯咖啡;一週約一位朋友短暫散步;為父親寫下一封從沒說出口的信。祐祐慢慢體會到,振作不是一夕之間的蛻變,而是一點一滴的修復。在來諮商一年之後,祐祐說了一句讓我印象深刻的話:「我還是很想念,也還是會難過,但至少我知道自己還能帶著這些情緒,想辦法與之共存,然後往前走。」-
*文章內容為闡述治療理念而杜撰,為保護個案隱私,會談過程的內容並未受到引用。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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